功德林里头衔最响的,是王陵基。
可谁都知道,他这三颗星的上将,就是个顶包的。
真正那几位肩上扛着四颗星的,压根就没进来。
于是,在每天糊火柴盒、学文件的间隙,这些昔日的将军们,心里头都揣着个没说出口的话题:要是陈诚、白崇禧、顾祝同那三位爷也给关进来了,这高墙里的“天字号房”,得是啥光景?
谁又能第一个熬出头,重见天日?
一、高墙里的“旧账”:一笔算不清的辽沈淮海恩怨
功德林的监房,就像个浓缩的微型战场,只不过打的不是枪炮,是嘴仗和心里的官司。
辽沈战役和淮海战役,这两场仗把国民党军队的家底差不多打光了,也把内部的矛盾彻底摆上了台面。
杜聿明、王耀武、黄维这帮兵团司令,每天写检查材料,写来写去,字里行间都透着一股怨气,这股怨气,全都冲着那些没被逮住的上司。
就拿陈诚来说,他要是真进来了,那日子可就热闹了。
东北战场上被俘的那拨将领,从第九兵团司令廖耀湘往下数,有一个算一个,心里都憋着火。
他们清楚记得,这位“东北剿总”总司令,当初是怎么信誓旦旦喊着“与沈阳共存亡”,转头就以治胃病为由,坐上飞机溜之大吉的。
杜聿明后来去南京见他,回来就跟人说,哪像个病人,脸上红光满面,精神头好着呢。
这话在功德林里头一传,陈诚“病遁”这事,就成了东北战场被俘将官圈子里最大的一个梗。
可以想见,他要是真成了“同学”,学习小组讨论的时候,廖耀湘他们能把唾沫星子淹死他。
再说说白崇禧,人送外号“小诸葛”。
他要是被送进来,淮海战场的俘虏们同样不会给他好脸色看。
当初徐蚌会战打得跟一锅粥似的,黄维的十二兵团在双堆集被围得铁桶一般,杜聿明带着几十万人往南跑,就指望着这位坐镇武汉的华中“剿总”司令能拉一把。
结果呢?
白崇禧手握着南线最精锐的部队,硬是按兵不动,眼睁睁看着黄维全军覆没,杜聿明也栽了进去。
他的算盘打得精,想保存桂系的实力,结果是整个棋盘都给掀了。
进了功德林,他每天一睁眼,恐怕就要看到黄维那双能喷火的眼睛,还有无数因为他见死不救而成了阶下囚的“袍泽”。
相比之下,当过参谋总长的顾祝同,情况可能稍微好点。
这个人是出了名的“和事佬”,在军中八面玲珑,不得罪人。
但他也有自己的“原罪”,当年“皖南事变”他是主要拍板人之一,这笔账在新政权这里是挂了号的,分量不清。
这三位如果真凑到一块儿,功德林管理所的干部估计都得头疼。
可话说回来,进了这道门,过去谁官大、谁兵多,都不算数了。
摆在他们面前的是一道新题:劳动改造,思想学习,争取特赦。
这道题考的,是另一套本事。
二、“土木系”掌门陈诚:活下去,比什么都重要
如果非要在这三个人里头押个宝,赌谁能第一个出去,包括杜聿明在内的很多人,估计都会把票投给陈诚。
这位蒋介石的心腹,人称“土木系”掌门人,虽然打仗的本事时灵时不灵,但在政治这盘棋上,绝对是个中高手。
首先,陈诚这个人,极其实在,说白了就是特别懂得怎么保全自己。
你看他在东北那一出,嘴上喊得山响,脚底抹油比谁都快。
这种人,你让他学黄维那样,抱着个“忠”字牌位,发明永动机来对抗改造,他才不干。
进了功德林,他会比谁都快地算清楚一笔账:硬扛下去没任何好处,唯一的活路就是顺着人家的路子走,积极表现。
求生的念头强,改变的动力就足。
他会比最早一批特赦的王耀武更懂得审时度势,更早地摆正自己的位置。
其次,陈诚脑子里有东西,他对国民党为什么会输,心里是有数的。
他在国民党高层,不是不知道内部烂到了什么程度。
当初在东北,他也搞过一阵子整顿,抓贪污,枪毙了几个有背景的军需官,说明他清楚病根在哪。
到了功德林,人家把马列主义、历史唯物主义这些理论一摆出来,他很容易就能跟自己过去的见闻对上号,从根子上想通国民党败亡的必然性。
这种思想上的转变,会比那些只知道打仗的纯军人来得更顺畅,也更真实。
最后一点,陈诚是个能干事的人。
他带兵打仗可能差点火候,但搞行政、抓经济,确实有两下子。
后来在台湾,他主导推行的土地改革,虽然有各种背景因素,但也确实搞得有声有色,稳定了局面。
这种“到什么山上唱什么歌”的本事,放在改造环境里,简直是量身定做。
他会把“写检查”“谈体会”“参加劳动”这些事,当成一项新的工作任务来完成,而且会想方设法地完成到最好,争当“模范学员”。
有这三套本事傍身,陈诚一旦进了改造程序,他的表现绝对是“优等生”级别的。
他转变之快,认罪之“诚恳”,很可能会让管理所的干部都感到惊讶,成为最早那一批特赦名单上的热门人选。
三、“小诸葛”白崇禧:迈不过去的坎儿是自己的才华
跟陈诚的能屈能伸比起来,白崇禧就是一块又硬又脆的钢。
他的那份傲气,是刻在骨子里的。
这份傲气,来自他在北伐和抗战中实打实的战功,但也正是这份傲气,会成为他在功德林里最大的心病。
他的老搭档李宗仁就说过,白崇禧的军事指挥是大学生的水平,政治头脑却是小学生的水平。
他一辈子都在算计桂系那点小九九,始终没能真正跳出地方军阀的格局。
解放战争打到最后,和平的橄G榄枝已经递到嘴边了,他还抱着“划江而治”的念头不放,错过了最后的机会。
这种根深蒂固的执拗,要是带进功德林,那就是改造路上最大的绊脚石。
他会跟黄维一样,把失败的原因归结为“老蒋瞎指挥”“陈诚不配合”,就是不肯承认是自己这套思想和国民党这个体制出了根本问题。
他会整天在脑子里复盘自己的得意之作,比如台儿庄战役,越想越觉得自己没输,只是运气不好,被政治拖了后腿。
要让这么一个自负的“战神”低头,承认自己奋斗了一辈子的事业是错的,比让他打一场败仗还难受。
他很可能成为功德林里最顽固的那一批,不服软,不认错,天天跟管理人员讲他的战术理论。
这样的人,别说第一批特赦,能不能在1975年最后一次大赦前想通,都是个问题。
至于顾祝同,他夹在陈诚和白崇禧中间,显得有些尴尬。
他没有陈诚那种政治上的灵活性,也没有白崇禧那种军事上的硬资本。
他更像是一个高级职业经理人,擅长迎来送往,搞好关系。
进了功停德林,他的出路完全取决于他的“表演”水平。
他必须比王耀武那些人表现得更彻底,悔过得更真诚,才能博得一个提前出去的机会。
但这对他这样一个习惯了左右逢源的人来说,同样是个不小的挑战。
历史没有如果。
陈诚病逝于台湾,官至“副总统”;白崇禧的结局,至今众说纷纭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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