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942年冬,粟裕看着桌上的那包香烟,脸色一下子就变了。
他没说什么,转身就让人火速通知那些刚离开会场的高级干部,全线改道。
几天后,一名电报科长被秘密带走,再没回来。
那时候的华中前线,正是最紧张的时候。
日军“清乡”计划已经展开,苏中、苏北的根据地接连受到威胁。
新四军的指挥系统刚刚在南通附近召开了紧急会议,人刚一散,敌人那边就开始部署伏击。
看起来像是个巧合,但粟裕心里清楚,这不是第一次了。
问题就出在那包香烟上。
外人看不出什么特别的地方,但粟裕知道,它不是礼物,是情报。
这包烟是从一个叫施亚夫的人那里送来的。
表面上,他是汪伪政府“绥靖军第七师”的中将师长,实则是我党早在1941年就安排进敌人内部的高级卧底。
他能混到这个位置,不光是胆大,还因为够稳、够细。
施亚夫原本是带着几百号人活动在南通一带的地方武装,后来主动“投诚”,把队伍改名叫“绥靖军第七师”。
汪精卫那边一听,南通居然还有个“师”,马上派人来接收。
说起来也巧,那时候的汪伪政权其实也头疼。
他们一边要讨好日军,一边又要对付共产党,能多拉点“部队”装样子,也算是政绩。
施亚夫就抓住了这个心理。
他把自己的办公室布置得既像模像样,又有点寒酸。
墙上的地图是旧的,桌上的电报机也有些年头。
这让对方觉得,他这个“绥靖军”确实想装强,但底子不硬。
结果对方反倒放心了,还觉得“这人挺实在”。
就这样,施亚夫顺利“被编入”了汪伪军队,很快就升到了中将。
可他真正的工作,是盯着日军和伪军的动向,把重要情报想尽办法传出去。
那次“清乡”会议之后,他就接到了日军司令部的内部通知,说要趁新四军指挥层散会回程的空当,在几个要道设伏,一网打尽。
这话说得不轻:“我们已经掌握了他们会议的时间和路线,新四军的大脑,这次要全灭。”
施亚夫当时就知道,自己这边的情报已经被对方渗透了。
可他还得装作不知情,继续开会,继续寒暄。
他趁着敬酒的空隙,问了一句:“司令,您说这消息可靠吗?”
日军司令放下杯子,盯着他:“怎么?你怀疑我们安插在新四军的特务会传错消息?”
这一下,气氛变了。
施亚夫心里一紧,脸上却笑着:“不不,我是佩服您的安排,居然还有人在他们高层。”说完还举杯碰了一下,“那我就放心了。”
回到住处,他立刻动手。
写了一张小纸条,把伏击计划和时间节点都写上,塞进香烟盒的底部,再把烟整整齐齐放回去。
之后让地下联络员送出去。
粟裕收到那包烟时,刚处理完一堆作战部署。
那会儿天冷,风大,屋里炉子正烧着。
香烟一到,粟裕没多话,立刻叫来几个警卫和参谋,调出干部撤离路线图,一边看一边说:“这些人,路上要一个个盯着,谁都不能出事。”
当晚,他几乎没合眼。
第二天一早,特务连就出发了。
他们一路追着干部们的行军路线,一队队改道,有的甚至绕了三天才回到部队。
最晚的一位干部,是第四天才在盐城边境找到,离敌人设伏的山口不到十里。
几天后,电报科长被带走。
他在会议结束不到半小时内,就通过电报台发送了“无害的天气报告”,实则是编码情报。
施亚夫从日军那边的回传内容中,推断出问题可能出在电报通信环节。
粟裕没有公开处理这件事。
电报科长的名字,后来在军部档案里悄悄消失了。
但施亚夫的危险还没结束。1943年,日军对他产生了怀疑。
那时候,日军司令部开始对“绥靖军”进行调整,把原来几个高级军官的职务全降了一级,施亚夫也从师长变成了团长。
没过多久,他还接到一个任务——带兵去抓捕一个已经暴露的新四军干部。
时间紧,无法传递消息。
他在带队前进的途中,故意在敌人岗哨附近制造了一场混乱。“走错路了,快转向!”他大喊着指挥队伍,又让副官朝空中开枪。
日军岗哨以为遭遇袭击,立即还击。
枪声一响,目标地的我军干部立刻撤离,保住了整支小分队。
这事之后,日军司令已经基本断定他有问题。
施亚夫也知道自己不能再留了。
他向党组织传递了请求撤离的情报。
几个月后,接到允许起义的指令。
他选了一个夜里,带着部队打出一条通道,和接应的新四军部队汇合了。
他用了整整四年,从地方武装冒充伪军,一步步爬上敌军中将的位置。
最终安全撤出,回到组织。
之后,他继续在南通一线作战,直到城市解放。
南通解放那天,城门口挂着红旗。
有人认出了他,喊了一声“施师长”。
他停下脚步,笑了笑,说:“别叫我师长,我是新四军的兵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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