少年眼眸漆黑如墨。
我愣了下,将要把头伸回轿子里,却见谢凌川依旧冷淡移开视线。
我意识到,这一世我们之间毫无交集。
他也不认识我了。
我却松了口气。
那就这样吧,我们本就该陌路殊途。
毕竟我们甚至不是一个维度的人。
一路走走停停,终于在长达半月的颠簸路途中,到了和亲的北狄。
上一个剧情线里,我来北狄和亲的时候,大虞队伍在北狄城门口等了足足一天一夜,北狄才打开城门,让我们的婚轿进去。
气得前来陪嫁的几位官员当即打道回府,侍女们都向我投来同情视线。
这一次,我也做好了被冷眼相待的准备。
然而送亲队伍刚到城门下,我就在花轿内听到了北狄城内传来一阵悦耳欢庆的丝竹乐声。
“发生什么了?”
我隔着轿子问马车外的轿夫。
轿夫语气欣喜:“公主殿下,北狄人很欢迎您,百姓自发在城门口以丝竹之礼相迎!”
“就连北狄的士兵都已大开城门,恭迎殿下!”
我内心骇然。
我在北狄待过那么多年,怎会不知在北狄,能让百姓自发奏乐送祝福的,只有万寿节和新年。
万寿节是皇帝的生日。
而上一次嫁入北狄,婚轿驶过街道,甚至被扔过鸡蛋烂菜叶。
这一次却完全不同了。
不知道为何,我内心毫无欣喜,反而有种隐隐的不安。
送亲队伍直入北狄王室都城,我的视线遮掩在盖头之下,看不真切北狄王的面容。
但拜堂时,透过盖头间隙,我看到了那新王一身王室婚服,穿得规整翩翩。
北狄的习俗,在入洞房前要剪下新婚夫妻的发,绑在一起,意为‘结发礼’。
盖头不能掀,我只能自己从内摘下一缕发,抬手去摸剪刀时,却被人抓住了手。
那手宽大、满是握过刀枪后留下的厚茧,还有些熟悉。
“公主,别碰到剪刀的尖头了,我替你剪。”
这人的声线压的很沉,在周围丝竹声下,听不清具体音色,但却没有一点北狄口音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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