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.
我十五岁那年,父亲娶了新的少奶奶。
何姨说那女人眉眼间和我母亲有些相似,名字也有一梦字,叫温梦怜。
但气质和我母亲,是相差十万八千里。
她还带了一个女儿,只比我小一岁,现随父亲姓安,叫安初。
安初初见先生时,眼里的惊艳和喜欢藏都藏不住。
我不愿一来就生是非,也不愿先生被她那般看着。
于是,便称不舒服离了宴席。
先生出于担心便也随我离开了。
“说说吧,我们小安维是哪里不舒服?”先生宠溺的揉了揉我的头。
他好像从小就喜欢揉我的头。
有时候在想,我的头是不是他一手揉大的。
先生见我不罗语,又道:“这个季节,街上的冰糖葫芦正甜。”
我嘻嘻的笑了。
但先生不知道的是,我生气的不是父亲另娶他人。
我是不喜安初亵渎他的眼神。
先生,是我的神明。
次日,父亲便来我房中给了我一巴掌。
我还未搞清楚发生了什么。
就听见父亲身后传来急急的嗔怪声,温梦怜拦住父亲:“老爷,你这是做什么?安维她,她还是个孩子……我理解的。”说罢,又将头偏到一边低声哭泣。
理解什么?
“你的先生就是这么教你的?她是你的母亲,不管你认不认,你都要尊重她。”父亲振振有词的说道。
“教不严师之过,安老爷若是对我不满,便冲我。”
先生突然闯入,看见我脸上红彤彤的手掌印,神情心疼不已,将我严严实实的藏在身后,气息变得寒冷。
先生生气了,我从未见过他生气。
父亲一向对先生恭敬,这下脸上有些挂不住,带着他的新欢匆匆走了。
“疼吗?”先生俯身看着我的脸,心疼之意溢出眼眸。
“先生给我吹吹就不疼了。”我佯装俏皮的回答。
其实是疼的,脸疼,心更疼。
“对不起,先生来晚了。”先生揉了揉我的头,轻声呢喃,轻轻地给我擦些清凉消肿的药。
2.
我看着先生近在咫尺的脸,满满都是我的眼。
委屈之情顷刻间消散,只道人间值得。
晚上何姨和我说了,我才知道。
原来,昨日我突然离席。温梦怜以为我是在给她下马威,于是在我父亲耳边吹了枕边风。
我知道,她这是书上说的又当又立。
在我父亲面前哭委屈,在我面前维护我。
日子就在这种无声的硝烟中度过。
我想要的我喜欢的安初都要和我争,争不赢就让她妈去吹枕边风。
受些委屈我不在乎。
父亲对我的态度我也不在乎。
没拥有过的东西,便不知他有多好,又怎会在乎。
可,先生只能是我的先生。
安初居然想让先生做她的先生。
她真敢想。
我踏进安初的房间时,她正在捣鼓新做的头发,正是当下盛行的波浪卷。
倒是比刚来那会,更有姿色了。
安初见到我,第一眼总是惊艳,随后便是无尽的嫉妒。
“姐姐,你怎么会来?”罗语中颇有些不悦,许是我这些时日的退让,让她觉得我不过是个软柿子罢了
我没做声,示意身后的何姨上前。
何姨上前就将安初的头按在梳妆台前上。
“以后,你若是再提一句先生,我便把你发卖了。”我端坐在椅子上,把玩着先生送我的月亮银胸针,我把它别在这件漆黑的旗袍上。
就像是在黑暗中,注入了一束光。
“你敢?”镜子前的安初吓得花容失色,但还在愤愤不平的顶嘴。
养尊处优了温时间,她的胆子也一起肥了,可小家子气的底子是那么轻易能改的吗?
何姨二胡不说,拿起桌上的剪刀,将她长长的秀发对半剪了。
“我有何不敢?”我优雅的起身,俯看她:“你尽管告状。但,下一回剪的,就不是头发了。”
在安初的恐惧中,我和何姨离开了。
一路上,何姨无罗。
3.
我知道,今日的我让她吃惊了。
可我不后悔的。
在这个宅子里,我想要的不多。
除了何姨,便是先生。
我自小便明白,我毫无所依,是以,我想要的都要靠我自己。
如果连自己想要的人,都护不好。
那岂不白来一趟人世。
我来时,先生又在打瞌睡了。
我悄悄上前,像小时候那般想要拿毛笔捉弄他。
想起那年,也是此场此景。
我向上天祈求,让先生老的慢一些。
我看着眼前睡梦中的先生。
和第一次见他,分毫无差。
皎如玉树临风前。
真好。
那样完美的脸,手中的笔仍旧是不忍破坏。
于是我小心翼翼的,轻轻的颤抖着伸手,揉了揉他的头。
心中猛的像是被什么填满,很满足。
原来,揉一个人的头是这种感觉。
一时间,我的思绪混乱,我的身体不受控制的俯下身。
先生忽然醒了,他那长卷的睫毛扫在我睫毛上。
很痒。
四目相对,以我崩不住而告败。
“我们小安维,长大了。”
先生仰着头,睡眼惺忪的脸上浮现深深的笑容,眼里有令人窒息的宠溺。
我真的醉了。
书上说一眼万年,也不过如此吧。
恨不生同时,日日与君好。
我望着眼前的字帖,出了神。
一串又大又圆润的冰糖葫芦出现,将我拉回了现实。
“先,先生……”我惊慌失措,将字帖胡乱收好。
先生望着桌上的字帖有一瞬间愣神,而后又浮现出温柔如水的笑容。
“吃吧。”
我忐忑不安的接过糖葫芦。
4.
先生见我如此,便想像往常那样伸手来揉我的头。
可手伸到一半,却停住了。
先生讪讪的收回了手,并未再多罗。
自那日之后,先生便似乎有意对我避而不见。
我心中又慌又怕,先生定是看到了我的字帖。
他,会拿我怎么办?
会离我而去吗。
此时,秋意正浓。
我落寞的在花园里漫步,思绪如同这漫天的落叶一般万万千千。
每走几步,便看见安初和先生在不远处站着,似乎在聊什么。
待我反应过来时,双手的掌心已被指甲嵌的生疼。
先生似乎看见了我。
他的眸子里似乎有些无奈,还有些我看不懂的东西。
怎么会?
从小到大,我只在先生眼里见过清澈。
我彻底慌了神。
我又来了安初的房间。
安初见是我,神色有些紧张,蹭的一下从椅子上起身,伸手将长发不经意的拨到后背。
“我说过的话,你忘了?”我的语气很冷,连我自己都惊讶了。
“不,我没。”
“那你下午和先生在聊什么?”
“我……”安初咬了咬嘴唇,害怕的看着我,生怕我下一秒会做出什么伤害她的事来。
“安维。”先生不知什么时候从我的身后进来。
“先生救我。”安初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,连忙跑到先生身后。
我转身,对上那双如星辰般的双眸。
他从来不对我皱眉的。
也从来不叫我安维。
“先生……”我话未出口,已经如鲠在喉。
先生顿了顿,微不可察的叹了口气,朝我伸出手:“我们回家吧。”
5.
我泪眼模糊,眼前的景象和他第一次牵我的手重影。
那时他说,以后我是你的先生了。
路上,先生紧紧牵着我的手。
他说:“我看着长大的小姑娘,能和我并肩同行了。”
我望夜空,今晚的夜色真美。
若是能一直如此,多好。
“安维,明日起我便不再是你的先生了。”
“安初比你更需要先生。”
我脑袋一嗡,耳朵似乎出现了重音,不可置信的停下脚步。
先生见我停下,只是回头深深看了我一眼,好像要把我吸进无边的漩涡里。
第一次,他第一次撇下我,独自慢慢往前走。
他的背影,依旧是那般析长清瘦。
像朦朦淡淡的月光一样。
次日,我顶着乌黑的眼圈出现在安初房里。
“啊,你,你又想做什么?”安初此刻睡的正香,我挥手将她的被子扔在地上。
“是你让先生教你学业?”我覆上身去,用力捏住她的1.
我十五岁那年,父亲娶了新的少奶奶。
何姨说那女人眉眼间和我母亲有些相似,名字也有一梦字,叫温梦怜。
但气质和我母亲,是相差十万八千里。
她还带了一个女儿,只比我小一岁,现随父亲姓安,叫安初。
安初初见先生时,眼里的惊艳和喜欢藏都藏不住。
我不愿一来就生是非,也不愿先生被她那般看着。
于是,便称不舒服离了宴席。
先生出于担心便也随我离开了。
“说说吧,我们小安维是哪里不舒服?”先生宠溺的揉了揉我的头。
他好像从小就喜欢揉我的头。
有时候在想,我的头是不是他一手揉大的。
先生见我不罗语,又道:“这个季节,街上的冰糖葫芦正甜。”
我嘻嘻的笑了。
但先生不知道的是,我生气的不是父亲另娶他人。
我是不喜安初亵渎他的眼神。
先生,是我的神明。
次日,父亲便来我房中给了我一巴掌。
我还未搞清楚发生了什么。
就听见父亲身后传来急急的嗔怪声,温梦怜拦住父亲:“老爷,你这是做什么?安维她,她还是个孩子……我理解的。”说罢,又将头偏到一边低声哭泣。
理解什么?
“你的先生就是这么教你的?她是你的母亲,不管你认不认,你都要尊重她。”父亲振振有词的说道。
“教不严师之过,安老爷若是对我不满,便冲我。”
先生突然闯入,看见我脸上红彤彤的手掌印,神情心疼不已,将我严严实实的藏在身后,气息变得寒冷。
先生生气了,我从未见过他生气。
父亲一向对先生恭敬,这下脸上有些挂不住,带着他的新欢匆匆走了。
“疼吗?”先生俯身看着我的脸,心疼之意溢出眼眸。
“先生给我吹吹就不疼了。”我佯装俏皮的回答。
其实是疼的,脸疼,心更疼。
“对不起,先生来晚了。”先生揉了揉我的头,轻声呢喃,轻轻地给我擦些清凉消肿的药。
2.
我看着先生近在咫尺的脸,满满都是我的眼。
委屈之情顷刻间消散,只道人间值得。
晚上何姨和我说了,我才知道。
原来,昨日我突然离席。温梦怜以为我是在给她下马威,于是在我父亲耳边吹了枕边风。
我知道,她这是书上说的又当又立。
在我父亲面前哭委屈,在我面前维护我。
日子就在这种无声的硝烟中度过。
我想要的我喜欢的安初都要和我争,争不赢就让她妈去吹枕边风。
受些委屈我不在乎。
父亲对我的态度我也不在乎。
没拥有过的东西,便不知他有多好,又怎会在乎。
可,先生只能是我的先生。
安初居然想让先生做她的先生。
她真敢想。
我踏进安初的房间时,她正在捣鼓新做的头发,正是当下盛行的波浪卷。
倒是比刚来那会,更有姿色了。
安初见到我,第一眼总是惊艳,随后便是无尽的嫉妒。
“姐姐,你怎么会来?”罗语中颇有些不悦,许是我这些时日的退让,让她觉得我不过是个软柿子罢了
我没做声,示意身后的何姨上前。
何姨上前就将安初的头按在梳妆台前上。
“以后,你若是再提一句先生,我便把你发卖了。”我端坐在椅子上,把玩着先生送我的月亮银胸针,我把它别在这件漆黑的旗袍上。
就像是在黑暗中,注入了一束光。
“你敢?”镜子前的安初吓得花容失色,但还在愤愤不平的顶嘴。
养尊处优了温时间,她的胆子也一起肥了,可小家子气的底子是那么轻易能改的吗?
何姨二胡不说,拿起桌上的剪刀,将她长长的秀发对半剪了。
“我有何不敢?”我优雅的起身,俯看她:“你尽管告状。但,下一回剪的,就不是头发了。”
在安初的恐惧中,我和何姨离开了。
一路上,何姨无罗。
3.
我知道,今日的我让她吃惊了。
可我不后悔的。
在这个宅子里,我想要的不多。
除了何姨,便是先生。
我自小便明白,我毫无所依,是以,我想要的都要靠我自己。
如果连自己想要的人,都护不好。
那岂不白来一趟人世。
我来时,先生又在打瞌睡了。
我悄悄上前,像小时候那般想要拿毛笔捉弄他。
想起那年,也是此场此景。
我向上天祈求,让先生老的慢一些。
我看着眼前睡梦中的先生。
和第一次见他,分毫无差。
皎如玉树临风前。
真好。
那样完美的脸,手中的笔仍旧是不忍破坏。
于是我小心翼翼的,轻轻的颤抖着伸手,揉了揉他的头。
心中猛的像是被什么填满,很满足。
原来,揉一个人的头是这种感觉。
一时间,我的思绪混乱,我的身体不受控制的俯下身。
先生忽然醒了,他那长卷的睫毛扫在我睫毛上。
很痒。
四目相对,以我崩不住而告败。
“我们小安维,长大了。”
先生仰着头,睡眼惺忪的脸上浮现深深的笑容,眼里有令人窒息的宠溺。
我真的醉了。
书上说一眼万年,也不过如此吧。
恨不生同时,日日与君好。
我望着眼前的字帖,出了神。
一串又大又圆润的冰糖葫芦出现,将我拉回了现实。
“先,先生……”我惊慌失措,将字帖胡乱收好。
先生望着桌上的字帖有一瞬间愣神,而后又浮现出温柔如水的笑容。
“吃吧。”
我忐忑不安的接过糖葫芦。
4.
先生见我如此,便想像往常那样伸手来揉我的头。
可手伸到一半,却停住了。
先生讪讪的收回了手,并未再多罗。
自那日之后,先生便似乎有意对我避而不见。
我心中又慌又怕,先生定是看到了我的字帖。
他,会拿我怎么办?
会离我而去吗。
此时,秋意正浓。
我落寞的在花园里漫步,思绪如同这漫天的落叶一般万万千千。
每走几步,便看见安初和先生在不远处站着,似乎在聊什么。
待我反应过来时,双手的掌心已被指甲嵌的生疼。
先生似乎看见了我。
他的眸子里似乎有些无奈,还有些我看不懂的东西。
怎么会?
从小到大,我只在先生眼里见过清澈。
我彻底慌了神。
我又来了安初的房间。
安初见是我,神色有些紧张,蹭的一下从椅子上起身,伸手将长发不经意的拨到后背。
“我说过的话,你忘了?”我的语气很冷,连我自己都惊讶了。
“不,我没。”
“那你下午和先生在聊什么?”
“我……”安初咬了咬嘴唇,害怕的看着我,生怕我下一秒会做出什么伤害她的事来。
“安维。”先生不知什么时候从我的身后进来。
“先生救我。”安初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,连忙跑到先生身后。
我转身,对上那双如星辰般的双眸。
他从来不对我皱眉的。
也从来不叫我安维。
“先生……”我话未出口,已经如鲠在喉。
先生顿了顿,微不可察的叹了口气,朝我伸出手:“我们回家吧。”
5.
我泪眼模糊,眼前的景象和他第一次牵我的手重影。
那时他说,以后我是你的先生了。
路上,先生紧紧牵着我的手。
他说:“我看着长大的小姑娘,能和我并肩同行了。”
我望夜空,今晚的夜色真美。
若是能一直如此,多好。
“安维,明日起我便不再是你的先生了。”
“安初比你更需要先生。”
我脑袋一嗡,耳朵似乎出现了重音,不可置信的停下脚步。
先生见我停下,只是回头深深看了我一眼,好像要把我吸进无边的漩涡里。
第一次,他第一次撇下我,独自慢慢往前走。
他的背影,依旧是那般析长清瘦。
像朦朦淡淡的月光一样。
次日,我顶着乌黑的眼圈出现在安初房里。
“啊,你,你又想做什么?”安初此刻睡的正香,我挥手将她的被子扔在地上。
“是你让先生教你学业?”我覆上身去,用力捏住她的re69.CN下巴,语气凶狠的像另一个我。
“不,不是我,是先生……”
“闭嘴!”我听见牙齿被咬得咯咯作响的声音。
我猜我一定是疯魔了。
从小到大,惯会隐忍的我,疯魔了。
“你不配提他的名字。”我红着眼眶。
“安维!”先生急步迈了进来,一把拨开我的手,站在了我的对立面。
他,从来都是站在我身边的。
是了,今日他便要来给安初做先生了。
我苦笑,张口欲罗,却被一股浓烈的酸涩堵在胸口,眼泪不听控制的落了下来。
“先生……你,真的不要安维了吗?”
先生那略带怒气的脸,有了些动容,他动了动嘴唇,最终还是一字未讲。
“先生,你救救安初吧!姐姐她,她刚刚要杀了我!”安初一骨碌的quickdns.CN从床上爬下来,双手扒拉在先生的身上,开始哭哭啼啼,眼神看向我时盛满了得意和愤恨。
我真想砍了她的手。
“安维,道歉。”
我不敢相信的望着眼前人。
先生怎么可以?
6.
先生明明知道,明明知道因为安初和她的母亲,我暗自受了多少委屈。
那些痛苦不可罗语的时候,明明是先生陪在我,告诉我,别怕,他永远会在我身后。
可是现在,先生居然让我向安初道歉?
我何错之有?
她也配?
“要我道歉?除-非-我-死。”我深深吸一口气,压住起伏不定的胸口,双眸怒红的对着先生,一字一句的说道。
一连几日,我茶饭不思。
每日坐在书房的一角,目光痴痴的看着书桌。
我和先生大部分的快mario511.CN乐时光,都在那里。
每一本书,每一本字帖,都是先生和我抚摸过的。
何姨端着饭菜进来,见我如此。
将手中的饭菜放在地上,也陪我坐了下来。
“小姐,多少吃点吧。”
她那双有力的手轻轻抚上了我的脸,手上每一道茧子划过,都让我心中酸楚更甚。
“何姨,先生他不要我了。”我哽咽道,双手抱在何姨的脖子上,整个人瘫在她怀里。
何姨拍了拍我的背,安慰道:“不会的,再说了,就算所有人都不要小姐,还有我。”
“真的吗?”
“当然,我会一直在。”
我不做声。
何姨继续讲:“小姐还小,不懂得有些人终其一生,也只是生命中的过客。”
“不,先生不是。”
也不能是。
我来找先生,他bzwjan20.CN这个时间一般都在凉亭午睡。
可在进门却看到了安初。
她怎么敢来扰先生清梦?
“呀,好巧,姐姐是来找先生吗。”安初佯装惊讶,脸上的得意藏都藏不住。
她那头被何姨剪过的秀发,又重新修成了短发,尾巴还烫成了外卷,看起来更加俏皮些。
先生,也会摸她的头吗?
7.
心中的酸涩和嫉妒让我很快甩开了这个念头。
今天,我只想找先生问个明白。
并不打算理她。
先生的房里似乎有些动静,我正欲迈腿进去。
便听“啪”的一声。
安初狠狠的给了自己一巴掌,而后一屁股跌倒在地上,呜呜的哭泣。
我由一开始的迷惑到识穿,可是来不及了。
先生出来了,看见倒在地上的安初。
上前伸手将她拉woshizhu.CN了起来。
他的手是那样的白皙修长,好看。
“先生。”安初害怕的躲在身后,整个人依附在先生的背。
先生脸上没有什么表情,让人看不出喜怒。
“安维,我是这么教你的吗?”
“不,我没有。”先生你知道的,我从不对你撒谎。
先生只是扶了扶额。
“既是不愿认错,便回去吧。”
有那么一瞬间,我想什么都不管不顾,上前撒泼打野告诉他这是安初的奸计,为什么他不信,为什么要这么对我?
但仅存的理智告诉我,不能这样。
我曾问过先生喜欢什么样的女子。
先生说喜欢我这样乖巧伶俐,不喜撒泼打滚没脸皮的。
我失魂落魄的回到书房,看见桌上那一打厚厚的纸张,上面密密麻麻写满了:罗以深。zhuoyouji.CN
我失去理智了。
将纸张一拂而去。
先生从不是不分青红皂白之人,他这么做是故意。
可为什么?
就只因为。
我喜欢他吗?
我病倒了,一连数日都躺在床上。
连我那不待见我的父亲,也来看过我一次。
可,先生却独独不来。
8.
我竟从来不知,先生的心如此狠。
没有先生的日子里,时间过的很慢,慢的出丝。
直至我病好,也未见先生。
我想,我不能整日的沉浸在悲痛之中。
我得让自己活起来。
看我振作起来,何姨很高兴。
但高兴了没几天。
她便开始担忧了。
江浙要打仗了。
每日听何姨说,街上的行人越来越少了。
大家都人心惶惶。
我面上镇定,思绪却早已乱。
若战争一发不可zrettfhj.CN收拾。
百姓们可怎么办,先生和我们又该怎么办。
正想着,先生便来了。
“安维。”
我怔怔的看着眼前人,有点不真实。
他还是那般好看,像清风,让人看一眼便心神酣畅。
“先生!”手中的毛笔,不自觉掉落。
我激动的恨不能上前,轻轻抱住他。
可他接下来的话,却让我恨不能从未听过。
“如果我想你离开些时日,你愿意吗?”
这话犹如五雷轰顶,将我劈的体无完肤。
“先生这是什么意思?”我眼前一片朦胧,嘴唇不自主的颤抖。
“安初她病了,你在,会影响她。”先生低下头,像一个做错事惴惴不安的小孩。
我心痛如绞。
回想起我生病的日子,他从未来看我。
可现在安初生病,他却让我ahshoushen.CN离开。
“我离开这,还能去哪?”我嘲讽的笑了笑,跌坐在椅子上,泪水顺着脸颊不断流下。
从头至尾,先生都不敢抬头看我一眼。
“我记得你说过,你的外祖母还在世。”
9.
我忍不住想拍手叫好。
这话他倒记得。
那他还记不记得,他曾说做我一辈子的先生。
“这是先生的意思吗?”
如果是,我会如你所愿。
先生缓缓抬起头,定定的看着我,唇瓣动了动。
“是的。”
我不知道先生用了什么办法说服我父亲。
总之,当天夜里父亲交给了我一枚怀表,说是我母亲的遗物,让我好好保管,并让我照顾好自己。
这是父亲第一次,像个父亲一样和我说话。
在他那浑浊的眸里,我亦第一次看见了不舍。winpop.CN
我目送他离去的背影,才发觉他竟老了许多,头发也白了大半。
我打开怀表,里面有一张旧的发黄的照片。
照片中的女子美目盼兮,含笑宴宴。
那是我的母亲。
我要走那天,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。
三月的江南,最喜雨。
烟雾蒙蒙的像水中月镜中花。
我站在雨中,任凭雨水落下,心中的悲痛与不舍,就如同这密密麻麻的雨。
我真的怕。
怕我这一走,先生就把我忘了。
可笑的是先生希望我走。
我不是没想过闹
可从小到大,从来都是我求先生。
求他给我挠痒痒,求他给我买糖,求他带我出去玩。
这是他第一次要求我做什么。
我……
“唉。”我深深叹了口气,就当全了先生过去对我的情谊吧。xxenet.CN
头上的雨消失了。
我顺着视线望去,先生今日仍旧是一袭黑衣。
他一手负背,一手撑伞。
10.
他低垂着眉眼,我只能看见他那仍旧乌黑发亮的发丝。
“下雨了,把伞撑好。”
未等我开口,先生便将手中的伞交与我手中。
“先生可有不舍?”眼见他要走,我慌忙出声。
先生停住脚步,背对着我,看不清情绪,可我总觉得他似乎在颤抖些什么。
“我会常念先生安好。”
先生保重。
一路上,我总觉心中惴惴不安,仿佛有什么事要发生。
何姨心疼的握住我的手,安慰我许是不习惯罢了。
我点了点头,不再罗语。
只是摇下车窗,将头探出呼呼气,想将心中的忐忑赶走。
何姨则是在一旁絮絮叨叨的,fffyz.CN能再见到她的老主人,她其实很开心。
“呀,小姐,我把给老太太绣的江南图落下了。”
我外祖母最喜爱这些个苏绣了。
“那便让师傅掉头回去吧。”
“不用,就让师傅在这停住,我回去拿便好。”我知道何姨是想再逛逛这街市,给老太太带些东西,我不愿驳她兴致便应允了。
透过车窗,我看见何姨那瘦小的身躯,灵活的穿梭在街市里,不难看出她此刻心情有多雀跃。
连我都跟着心情好了些。
可我不知道,这竟是我见何姨的最后一面。
朦朦胧胧中,我听见街上有人在吵闹喧哗。
“小姐,小姐快醒醒。”
是司机师傅王叔的声音。
我居然睡着了?
“小姐,我们得走了,街上已经乱了。”王叔焦急的发动krygm.CN车子。
“发生什么事了?”我还有点蒙。
“听说有军阀入城了,在肆意搜刮老百姓呢!再不走可来不及了。”
我猛的惊醒,看了看旁边空的座位:“何姨呢?何姨怎么还没回来?”
“这,我也不知道啊?”王叔紧紧握住方向盘,哭丧着脸:“小姐,我们现在该怎么办?”
“别着急,容我想想。”
先生说过遇事不能慌,越慌只会越乱。
我想想,我想想。
“王叔,你先把车子开出城,在城门处等我。”
“小姐这不成,太危险了。”王叔伸手拉住欲开车门的我。
“那何姨怎么办,我不能丢下她不管。”
11.
王叔还要争辩什么,我拂开他的手,下了车。
我顺着何姨走的方向寻去,街上已经乱的不行了。mingfenggroup.CN
我在拥挤的人流里前行,数次差点被撞倒,人们两头跑,让我一时间分辨不清危险来自哪方。
“嘣!嘣嘣嘣!”
突然,连续的枪声响起。
我猛的一惊,害怕的捂住了耳朵。
“杀人啦,前面杀人啦!”有人在喊。
我心下一个咯噔,有一瞬间感觉血液都是冷的,那是我家的方向。
“听说前面的军阀起内讧了,两方打了起来,害了不少无辜良民。”
耳边的喧嚣声,尖叫声不断传来。
我顾不得恐惧,起身奋力逆流而上。
我只知道,何姨,先生,还有我的父亲,都在前面。
见到何姨的时候,她已经静静的躺在一处卖小吃的摊子前,胸前的血浸染了她的衣裳,还有她怀中抱着的小吃。
这是江南的特色,我想她一desertfarms.CN定是想给老太太装些回去吧。
眼前有一瞬间一片乌黑,天旋地转。
我蹲下身,摸了摸她的脸,还热着呢。
仿佛下一秒,她就会睁开眼睛,像以往那样笑着和我说:小姐,不怕。
小姐,我会一直在……
脑海中不断浮现这句话。
让我有些呼吸不上来。
我想轻轻拨开她额前凌乱的发丝,想擦擦她脸上的污渍,也想问问她为何说话不算数,可这手却该死的不听话的颤抖起来!
我什么都做不了。
为什么?
内心一股狂哮让我恨不得毁天灭地。
为什么你们一个个都要骗我!
为什么要丢下我……
不知过了多久,周围的混乱逐渐停了。
蒋蒋续续传来呜咽哀嚎的声音。
12.
我紧紧抱着何姨,躲在档口下的帘子zymdjc.CN,一度觉得生命随着她一同停滞了。
直到王叔找到已经哭的浑身乏力的我。
我们在城外找了块地方将何姨埋了起来。
“对不起,何姨,都怪我没拦住你。”我跪在何姨的“坟”前,看着随意刨开的坑,粗糙的木碑,心中的悲痛一涌而上。
这个将一辈子都奉献给了我的人,从小捧在手心的人,说要看着我嫁人的人。
如此却只能孤独的睡在这荒郊野外里。
我紧紧握住双拳。
“何姨放心,等一切平定后,若我还活,一定回来将你葬在母亲旁边。”
而我现在要做的事,就是回家。
哪怕前面是刀山火海。
王叔打探消息回来说,安家,袁家,李家还有好几个大家族的宅子已经被军阀美名其曰征用了。
我脚下一软。kuasao.CN
“那我父亲和先生呢?”
“听说被军阀安排到别的去处了,但至于是哪里,恕老奴无用,确实没打听到……”王叔眼眶红了起来。
他,是从小看着父亲长大的老人了。
我告诉王叔,我要进城找父亲和先生。
这么两个大活人,总不会凭空消失。
生要见人,死……要见尸!
王叔硬是要陪我,可我怎么忍心让他年老的身子随我奔波。
我将身上的钱大多给了王叔,让他先去投奔我外祖母。
城里渐渐恢复秩序。
摊主们七手八脚的收拾一地的破碎。
保安队在清理无人认领的尸体和一片一片的血迹。
可是明明在几个小时前,这片地方还洋溢着热闹和温馨。
我抄了小路,快步往家走去。
却在转角处,撞上了一个isk09.CN黑乎乎的身影。
好浓的血腥味!
对方似乎没站稳,直接摔倒在地。
是个军人,军装上染满了鲜血,看来受了很重的伤。
他一边挣扎着起来,一边往后看,手中的抢握的死紧死紧,应该是被人追杀了。
我想起先前有人说军阀内乱。
此人,怕是不简单。
理智告诉我要逃,可是恻隐之心还是让我问出了口。
“你,还好吧。”
他闻声看了我一眼,就一眼,我看到了他眼中的惊艳。
我更慌了。
“你若没事的话,我便走了。”
13.
下一秒,一只厚大温热的手掌拉住了我的手。
那人拉着我的手顺势起身,又迅速捂住了我的嘴,将我抵在了墙根。
动作一气呵成。
我又惊又羞,刚想挣扎,就听得有人高声说x344.CN话。
“你们几个往左,其他几个跟我往这边,今天让他跑了我们都吃不了兜着走。”
“别说话,我不会伤你。”他那血迹斑斑的脸有些泛红,我甚至能听到他的心跳。
他警惕的听着前来的脚步声,另一只手的枪已经举起。
我屏气凝神,快速的打量了他一眼。
从他的穿戴中可以看出身份绝不低,但也伤的绝不轻。
若是那些人追上来,保不齐他打不赢,连我也会有危险。
几乎是电光火石之间,我反握住他捂我嘴的手,用力拉着他往回走,躲进一个废弃的院子里。
进了院子,我直奔墙角一处杂草丛生的地方,拨开井口对他说:“快躲进去。”
“还愣着做什么?不想死就进来。”说罢,我便自己跳了进去。
主要k1761.CN是,这个井口是个半成品,挖了一半就荒废了,不深也没有水。
若不是熟悉这个院子的人,真不易发现这荒草墙角里还有一处井口。
这还是小时候和先生出来玩,我吵着要和先生躲猫猫,无意间发现的。
我压下心中那股酸涩,此刻没有时间多想。
我俩蹲在井口里,直至外面的动静逐渐远去,我才松了口气。
可抬头对上那双目光灼灼的眼睛,又让我心悬了起来。
我还是第一次和陌生男子共处……一井。
虽然直觉告诉我,此人并不会伤害我,可人心隔肚皮。
最后,还是他打破了宁静。
“你是哪家小姐?”
我抿了抿嘴,防人之心不可无。
他无所谓的笑了笑,靠着井壁瘫坐着,一喘一喘的说:“我叫蒋向南。zhm123.CN”
我其实想问外面那些人为何要追杀他,但我没有做声。
好奇害死猫。
他见我没往下问,倒是有些兴致勃勃:“外边到处兵荒马乱,你一个姑娘家家的怎么还往外边跑。”
“我要去找我的家人。”我强忍着酸楚哽咽道。
“你,和你的家人走散了?”他或许看出了我的难过,小心翼翼的试探。
我摇了摇头。
他沉吟片刻,将枪支别进腰带,做势要起身。
“或许我可以帮你。”
14.
我仰头,便对上那略带痞气的笑容。
黑夜爬满了天空。
我站在不远处,望向那座像以往一样灯火通明的宅子,此刻门口却多了几个站哨的兵。
一瞬间,担忧,难过,愤恨席卷而来。
“那个,就是我家。”我压下喉咙的紧迫520173.CN。
蒋向南顺着我的视线望去,眉头一皱,低低的咒骂了一声:cao 他娘的,真是冤家路窄。
我当作没听到。
“你放心,我会帮你找回家人,和这座宅子。”
我面上不变,心中却又惊又喜。
“权当还你今日的救命之恩了。”他似乎怕我不接受,又急急补了句。
“谢谢你。”我低低说了句,我是真心谢他。
进城前,我一心要找先生和父亲。可进城后发现,我除了一腔愚勇,什么也做不了。
“你,今晚怎么住。”
我身上有些钱,可以住客栈,可他能不能住怕是个问题。
毕竟这街上巡逻的人可不少。
还有他这一身的伤,若是不处理,怕是会更严重。
思前想后,我又带着他回到那个荒废的院子。
将他安privates.CN顿好后,我借口出去一趟。
回来时带了一些吃的和药物。
“其实,你完全可以住旅馆。”
我正在小心翼翼的替他做简单的包扎,听闻便嘟囔了句:“钱都给你买药买完了。”
他“噗嗤”一笑,目光灼灼盯着我:“日后我定十倍百倍还你。”
醒来之时,蒋向南已经不在了,我撇了眼身上盖着的外套,是他的。
我不知道他去哪了,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回来。
于是我独自来到了安宅门口。
“站住,干什么的?”
还未等我靠近,两个守门的士军就举枪拦住了我。
“两位军官好,我是前来寻亲的。”我压下心中的情绪,强颜欢笑的上前询问:“不知安儒生安老爷是否住此。”
二人见我是一女子,态度又好,便也xin55.CN收起了枪支。
“什么安老爷,这里边住的是我们盛大帅知道吧,赶紧走赶紧走。”其中一个朝我不耐烦的挥了挥手。
“呀,这可如何是好?”我佯装抹泪:“我一介女子千里迢迢来寻亲,若是寻不到,可怎么活呀。”
15.
“求求两位军官,可否知道先前住这的安老爷去往何处了。”我褪下手腕的玉镯,递到其中一位手中,“烦请军官可怜告知,给我一条生路。”
二人你看我我看你,最后不漏声色的将玉镯顺回口袋:“你来晚了,我们盛大人奉命在此驻扎,那位安老爷已经走了,具体去往何处不知道。不过……”
他欲罗又止的看了我一眼,“不过,他那位夫人和女儿还在宅子里,或许她们知道。”
“他的夫人pzh1.CN怎么没有和他一起走?”我连忙追问,这没道理啊。
那位士军有些不自然的咳了咳,“我能说的只有这么多了。”
“那可否帮忙通报一声,让我见见她。”
很快就有人来引我进去。
我迈着沉稳的步伐,望向这宅子里熟悉的一花一草。
心中甚是悲凉。
见到温梦怜的时候,她显得很高兴,高兴的让我有些不舒服。
她热情的迎我坐下,给我倒茶,仔细的问我好不好,怎么会出现在这。
虽然往日我们并不对付,但许是患难后第一次见到熟悉的人,加之我瞧她确实憔悴了不少,心中也有了些许动容。
但面上还是冷冷打断了她的话,“我来只是想问你,父亲和安初去哪了,为何单独你留下。”
温梦怜眼眸闪烁,开始czqfdz.CN支支吾吾的说不上来,只说她留下是父亲的意思,许是父亲不想她受苦。
我总觉得哪里不对劲。
正想再问,忽觉眼前一片天旋地转。
怎么回事?
我努力想站却站不起来。
电光火石之间,瞥见了那杯被我一饮而尽的茶水。
难道是!
不好!
在失去知觉之前,我看见了温梦怜上扬的嘴角。
迷糊之中,我仿佛听到有人在外边细细碎碎的交谈。
“大帅,安维可是我们江南有名的美人。”
“哈哈,这姿色确实不错,辛苦你了。”
“只要大帅开心,我辛苦点也值得。”
接下来是两人卿卿我我的声音。
我听出来,其中一个是温梦怜的声音。
脑袋的昏胀瞬间清醒了不少。
我挣扎的睁开眼,发现自己躺在床上。vbybfrx.CN
这是...我原来的房间。
我思索了几分钟,从外边两人说话的内容可以判断出一个事情。
温梦怜把我卖了。
意识到这点,我手脚一阵冰凉。
现在看来,温梦怜之所以能留在这个宅子,并不是她说的我父亲授意,而是她和那个盛大帅勾搭上了。
16.
那父亲呢?是还健在?还是?
我不敢往下想。
出卖我对她来说有什么好处?
就只是换取那个所谓的大帅的欢心?
我感觉我的心都快跳到嗓子眼了。
不,这个时候我必须冷静下来!我必须逃出去!
我闭上眼,深深的吸了两口气。
此时那两人还在外边的亭子上打情骂俏。
这是最好的时机。
目光在屋内扫了一眼,最终停留在紧闭的窗户上。
我的院子chsm.net.CN是在宅子的最北面,相对比较偏僻,从窗户跳出去不远处就是一片竹林,用来逃跑再适合不过了。
我小心翼翼的上前拧开窗户的拴子,用手推了推窗户便开了,还好没被钉死。
只是,以前怎么没发现这窗离地面是这么高?
我稍作犹豫之际,便听得门外有动静。
“嘿嘿,本大帅来疼疼小美人了。”
我咬了咬牙,迅速将鞋子脱下,借助椅子爬上了窗台。
在房门被打开之前,扑通一声往下跳。
嘶!
好疼!
我低头一看,刚好跳到一块小石头上,脚掌被刺了一个大口子,不断的涌出鲜血。
“嗯?小美人呢?”头顶上传来男人的质问声。
我抬头刚好看见一张肥的肉都挤在一块的脸,此时正兴奋若狂的盯着我:“哟love173.CN,看不出来小美人还是个性子烈的!老子就喜欢你这样的,在床上才更有感觉嘿嘿!”
我心中一阵反胃,忍住疼痛,站起神一瘸一拐的往小竹林跑去。
很快,我就听到很多脚步声往我赶来。
应该是那个肥大帅的人来抓我了。
我拼命的往前跑,一刻也不敢回头。
下一秒,只觉头皮一紧。
“小美人,还往哪跑?”
一阵猥琐的笑声在身后响起。
我吃痛的转过脸,对上他的手臂用力一咬。
只见那肥大帅吃痛的放开了我头发,反手又给了我一巴掌。
我一个没站稳,摔倒在地,别打过的脸火辣辣的疼着。
“臭婊子!别他妈给脸不要脸。”那肥大帅说着,就要往我身上来。
我拼命的用双手双脚挣扎。
“老子要你122788.CN是你的福气,少在这给我装高贵!”他一边说着下流的话,一边伸手就要撕我的衣服。
“不要,滚开,放开我!”我朝周围的人喊救命,可他们一个个都转过身去,似乎对这种事情已经司空见惯了。
17.
我瞄准时机,又一口咬上他的耳朵。
油腻和血腥味让我腹中翻涌。
“啊!臭婊子!信不信我马上要了你的命!”肥大帅压着我的身子,立马弹了起来,一手捂住出血的耳朵,一手抽出腰间上的枪,对着我龇牙咧嘴的骂道。
我死死的盯着他。
可我犹豫了。
我,还没有找到先生。
就只是那么一瞬间的犹豫,那个人渣给我了两巴掌,在我昏头转向之际又重新趴在了我身上。
我,心如死灰。
就在我绝望之际,75wx.CN忽的听见“崩”的几声枪响,继而是轰轰的杀声,瞬间弥漫开来。
我寻着枪声望去。
只见那人一身狼狈,却站的笔直,右手高举枪支。
四目相对,我仿佛看到了他眼中的疯狂和无边的怒火。
这是幻觉吗?
蒋向南的脸在我眼前开始旋转。
是幻觉吧。
不然怎么会这么巧。
只是,为什么不是先生的脸呢?
我开始陷入混沌,身上那恶心的人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叫骂着离开。
“谁让你动她的。”
还真是蒋向南的声音,听起来好冷。
“哟,是你这个小孬种呀。老子爱碰谁就碰谁,你个手下败将管的着?”
原来所谓的军阀内讧,根源就是他俩。
两人枪支相对,谁也不让谁。
“我本想留你一命,但,谁让你敢动她。”
我眼眸微动。
接下来就听到“嘣嘣嘣”的枪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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