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民国时期,照片是一种普遍的社交工具。当时的达官显贵、商贾巨富、名人政要、社会名流在进行社会交往时,往往会选择自己最美观的一张照片,在右侧偏上位置写上“某某先生惠存”,左侧偏下的位置写上“某某敬赠”的字样,有的还标有时间。可能在某些情况下还代替了名片的作用。

其实这股风气并不是从民国才兴起,在晚清,一些达官显贵已经开始赠送签名照片。当然,那时的拍摄行为还是一件很奢侈的事,照相馆不多,费用还很高昂,适用范围并不普及,仅仅在达官显贵之间一个较小的“朋友圈”内。这些签名照除了包含重要的历史人物信息,还包含了很多当年的照相馆的信息,不少照片上都有清晰的标记。它们是晚清摄影的一座座宝藏,更是中国摄影史重要的组成部分。

今天发一组晚清达官显贵的签名照,基本是在清廷任职时照片,或者明确拍摄于晚清的照片。除了和你心目中的形象印证之外,也可以看看是否字如其人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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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、溥仪

“大英国大皇帝陛下惠存”,“大清皇帝致赠”,时间丙寅年,即赠送照片的时间是1926年。此时,溥仪早已被赶出紫禁城,寓居天津张园。他以自己端坐乾清宫皇帝宝座上的照片,以大清皇帝的名义致赠英国大皇帝陛下。

这张照片其实拍摄于民国时期。1917年,人称“辫帅”的安徽督军张勋以调解府院之争为名,拥戴溥仪进行了为期十一天的复辟。照片是复辟期间溥仪在乾清宫拍摄的。

对于与欧洲君主们的照片往来,溥仪在《我的前半生》中曾经讲过:“庄士敦没走以前,给我介绍了英国总领事和英国驻军司令官,以后他们又辗转介绍,历任的司令官和我酬酢往还不断。英王乔治五世的第三子过津时访问过我,带去了我送他父亲的照片,后来英王来信向我致谢,并把他的照片交英国总领事送给我。通过那些总领事,我和意大利国王、挪威国王都互赠过照片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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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张照片也是送给“大英国大皇帝陛下”的,时间是庚午中秋,即1930年的中秋。两方印比较清楚,上方是“宣统辰翰”,下方是“惟日孜孜”,在一些书画上也能见到溥仪的这两方印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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二、婉容

末代皇后婉容,1930年签赠“大英国皇后陛下”。婉容的这张照片应该是她比较喜欢的照片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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三、载沣

载沣,醇亲王奕譞第五子,光绪帝同父异母弟,宣统帝之父。光绪十六年(1890)袭封醇亲王。光绪三十四年(1908)任监国。宣统三年(1911)辞去摄政王职。1951年病故。这张签名照已是民国时照片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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清晚期载沣像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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清晚期载沣与幼年溥仪溥杰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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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901年,载沣赴德途经香港时与港督亨利•布莱克合影。英国《每日电讯报》报道:“一个身着中国贵族华贵丝绸服装、头戴清朝最高品紫红色顶戴花翎、羞怯而略带孩子气的少年,在香港登陆。在码头上他受到了总督亨利•布莱克爵士的欢迎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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四、载涛

醇亲王奕譞第五子,光绪帝同父异母弟,溥仪的叔叔,贝勒加郡王衔。曾在法国留学,又是京剧票友;组建过宗社党,担任过解放军炮兵司令部马政局顾问和全国政协委员。晚清有名的顽主。

看这一身装束和照片背景,应该是1910年出访欧美俄等国时拍摄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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五、载抡

庆亲王奕劻第二子,加封辅国公爵位。说到晚清宗室,似乎是一帮既守旧又迂腐、既僵化又无知的人物。但如果回到那个年代,他们中许多人其实是中国人中最“洋派”、最有见识和知识,外语最好甚至最时尚的一批人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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穿西装的载抡。在卡地亚档案记录里,1914年5月,巴黎和平街13号的卡地亚店铺迎来一位来自中国的年轻顾客。18日到23日,这位在卡地亚档案中名为PRINCE TSAI LUN的顾客几次光临卡地亚,购买了化妆盒、手提包、腕表、铅笔,PRINCE TSAI LUN即是载抡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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六、裕容龄

裕容龄,汉军正白旗人裕庚次女。裕庚曾出使日本和法国,娶了法国妻子,生下了两个混血女儿德龄和容龄。两女儿因通外语,被慈禧召入宫中成为御前女官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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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是1903年慈禧太后等在颐和园排云殿前的留影。从左起分别为光绪皇后隆裕、俊寿、德龄、慈禧太后、崔玉贵、四格格、元大奶奶、莉莉、路易莎• 皮尔森、容龄。左二的路易莎• 皮尔森即是其德龄和容龄的母亲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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路易莎• 皮尔森、德龄、容龄与慈禧的合影。

特别要说明的是,这些照片的拍摄者是裕勋龄,裕庚的次子。他是慈禧的御用摄影师,晚清宫廷老照片几乎都是出自他的手。他为慈禧拍摄的一系列COSPLAY照片,可以说开启了中国早期“艺术摄影”的先河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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容龄还是中国近现代第一个女舞蹈家,这张照片是1957年4月张祖道摄于北京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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七、廕昌(荫昌)

廕昌,字五楼,满洲正白旗人。清末陆军大臣。1912年武昌起义时,是他奉命率军赴 武汉 镇压,屡败。民国成立后,曾被 袁世凯 任为高等顾问、侍从武官长、参政院参 政和 参谋总长等职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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附 一张载沣与 荫 昌的合影。 光绪二十七年(1901), 慈禧太后任载沣为“头等专使大使”,任前内阁侍读学士张翼、精通德语的副都统荫昌为参赞,一同出访德国,为光绪二十六年(1900)义和团运动中德国公使克林德被杀一事向德皇道歉。 照片为载沣此行途经香港时的留影。 中坐者为载沣 ,右四为张翼,左五为荫昌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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八、庄士敦

溥仪的英文老师,着满清官服留影。溥仪为庄士敦肖像题词:款识:方正贤良,巨学鸿儒。庄士敦行将归国,重洋远隔题此为念。乙亥春,溥仪。钤印:康德御笔(朱文)。

乙亥,已是1935年,此时的溥仪已在长春当了伪满洲国的皇帝,年号康德,时为康德二年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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九、李鸿章

李鸿章在晚清重臣之中算是照片留下比较多的。这一张右边是官衔:大清文华殿大学士太子太傅一等伯爵李鸿章,左边是年月:光绪二十三年六月七十五老人自题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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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张照片右边题大清年号月日,左侧则是公元纪年。上方署名,正方题:奉赠好友克罗卜。

1896年,74岁的李鸿章率团出访俄、德、荷、比、法、英、美、加等8个国家。在德国时,专程来到位于德国埃森的克虏伯庄园,见到了庄园的主人、克虏伯家族的第三代掌门人弗里德里希·阿尔弗雷德·克虏伯。此照应为当时题赠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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李鸿章访问德国时与俾斯麦的合影照片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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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张应该也是1896年出使时的签赠,题签:中国头等公使大学士李鸿章赠,英国爵绅罗甫卡尔,时年七十四。所谓英国爵绅罗甫卡尔,即是著名的罗斯柴尔德家族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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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张是李鸿章七十七岁时照片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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十、端方

端方,字午桥,号匋斋,谥忠敏。清末重臣,亦是收藏大家。这张礼服照很是威风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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十一、姜桂题

姜桂题也是位传奇武将。本来出身捻军,后叛离捻军,投靠僧格林沁,之后投靠袁世凯,成为其麾下大将。庚子之役,帝后西狩,袁世凯调姜桂题率部剿匪,并迎护慈禧、光绪回京。姜桂题因功加太子少保衔,赏穿黄马褂,备受恩宠。民国初年,授陆军上将,特授昭武上将军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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十二、曾纪泽

曾纪泽,曾

国藩 次子, 清 代著名外交家, 官宦子弟中绝少的几位懂英文、通西学者之一。这张照片是英国布莱克照相馆所摄,时间是1883年,当时曾由清廷续任驻英法俄三国公使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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十三、伍廷芳

伍廷芳,新加坡出生,英国法学博士,1882年进入李鸿章幕府,参与筑铁路、办交涉,改法制、争国权及中法谈判、马关谈判等一系列事件,后聘任驻外使节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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辛亥革命后,伍廷芳任中华民国军政府外交总长。南京临时政府成立后,出任司法总长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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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张照片英文签名下时间为1911年11月26日,此时伍廷 芳已被光复各省推为临时外交代表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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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张照片中的男孩不知为谁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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十四、胡惟德

晚清外交官,1902年7月,以三品卿衔派充出使俄国钦差大臣。这张签名照是1906年,胡惟德在圣彼得堡博格照相馆的留影。民国时胡惟德当过外交总长,署理过国务总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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十五、崇善

崇善,字佑庭,清宗室,隶满洲镶红旗。右边的官衔够长:尚书衔军功花翎福州将军闽海关监督船政大臣,兼署闽浙总督兼福建盐政大臣,世袭奉恩将军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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十六、孙宝琦

孙宝琦,清末做过法国公使,当过山东巡抚,民国时当过外交总长,当过国务总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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十七、丁宝铨

丁宝铨,时为山西按察使,后升任山西布政使、山西安抚。受赠人磨礼逊先生,应该是后来当过袁世凯顾问的莫理逊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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十八、金绍城

金绍城,一名金城,号北楼。留学英国学法律,光绪末毕业归国,做过大理院推事。金北楼以书画闻名,善画山水,间作花鸟,在北京曾创立中国画学研究会。这张照片还是在清廷任职时的官服照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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十九、沈瑞麟

沈瑞麟,举人出身,清末任驻奥匈帝国公使,民国后留任。一战时北洋政府对奥匈帝国宣战后回国。后在段祺瑞执政时做过外交总长,1927年时任潘复内阁内务总长(北洋政府最后一位内务总长)。1932年,投身伪满。

这张照片为辛亥年签赠,着清廷官服,当时还在奥匈帝国任公使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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二十、施绍常

施绍常,吴兴人,举人出身,早年长期作为外交官驻外。此为1905年在比利时摄影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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二十一、李叔同

1900年,李叔同沪上留影。 左边题字为: ”光绪庚子摄影,戊午夏,检奉申甫仁者。 演音。 “

李叔同1918年出家时将此照赠予浙江省立第一师范学校同事堵申甫先生,堵申甫在李叔同出家前期曾一度为其护法。李叔同剃度之后法名演音,号弘一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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二十二、章士钊

此全身照中章士钊身着西服,脚踩高筒马靴,意气风发,完全没有大清子民的印迹。

这张照片背后题字为“细草如茵夹岸驰,毵毵黄发出前枝。 齐鞍执手娇娆语,最是狼门试马时。 己酉春,由英东海狼门摄,寄思曾学士日本东京。 士钊。 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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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张照片为

章士钊1909年致陶思曾,两人

为湖南同乡,均曾留学日本。当时章士钊正留学英国。照片由刘易斯・G・卡朋特照相馆(Louis G. Carpente's)摄于英国拉姆斯盖特港(Port of Ramsgate,旧译狼门)。签赠此照前后,同年4月,章士钊、吴弱男夫妇在伦敦喜结连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