从1984年7月1日开始,老山前线就显得极不正常,因为太安静了!
这一天,越军停止了所有无线电活动,也不再向我军挑衅,更不向我军纵深阵地发起炮击,就好像战争停止了一样。
自4月我军收复老山、者阴山之后,越军就发起疯狂反扑,双方先后爆发“4.28”、“6.12”大战。
没有战争的日子里,越军也不消停,不停炮击和制造摩擦,这一切却在7月1日戛然而止。
我军指战员凭借战争经验判断,这不是越军要放弃,而是大战、恶战来临的前兆。
为了搞清楚真相,我军派遣了大量特工进行情报刺探,结果只知道越军要发起一个叫做“北光计划”的军事行动,至于行动内容是什么,由于越军保密工作做得很好,所以我军一无所知。
打仗讲究知己知彼,如此两眼一抹黑,我军指战员心里一度有些空落落的。
01
我军指战员的判断其实很准确,越军确实在策划一场大行动。
自从我军收复两山后,越军几次反攻均遭失败,而且损失惨重,为此感到不甘心。
越南痛定思痛,决定放个大招,组织一场规模空前的进攻。
为此,越南国防部与越北第二军区在北光召开了一次军事会议,邀请了苏联顾问参加,在苏联顾问的建议下,越军决定用多路强攻战术夺取老山。
为此,越南国防部从内地调集了三个精锐师和炮三师、炮18旅、特工团、坦克团、工兵团等8个团到老山前线参战,总人数将近2万人,加上原本就有的守军,总人数超过3万。
为了制定详细作战计划,越北第二军区在苏联顾问的帮助下,进行了将近两个月的策划,还进行了多次秘密实兵演练,可以说准备十分充分。
这段时间里,越军配套的武器装备也都源源不断地向前线运输,此时越军可谓兵强马壮,几乎把压箱底的“宝贝”都拿出来了。
越军决心如此之大,我军虽然不知情,但毛主席说得好,要在战略上重视对手,所以我军同时进行了情报分析和军事准备。
先说军事装备,虽然不知道敌人到底要怎么打,但我军并不打算放弃战争主动权,所以进行了周密部署,比如加固和修建防御工事,在阵地前方设置各种障碍物,将大量弹药运到前线存放,同时让工兵、炮兵、通信兵等兵种进行战争准备。
为了防止敌人偷袭,我军还在阵地前方埋设了多达30万枚地雷,形成了一个长7公里、宽0.5公里的地雷区。
鉴于火炮在两山轮战中的重要地位,我炮兵部队在当地征用800台卡车,昼夜不停地从后方仓库将炮弹运送到前线各炮兵阵地,使得每个阵地的弹药基数从0.75一下子升到了3。
与此同时,我军还引进了一套炮兵雷达监测系统,这种系统在当时比较先进,只要越军发射大口径炮弹,我方监测人员只需要3秒就能知道炮弹种类和口径,以及越军炮兵阵地所在地。
这套系统在随后的战争中,将发挥巨大作用。
再说情报侦察,我军其实遇到了大困难,越军无线电实在太安静了,一封电报都没发。
直到战争开打前的7月11号晚上11点,我军才截获一条越北二军区发出了电报,内容是:“各部速报准备情况。”
这条电报看似没什么价值,其实隐藏的信息量很大,我军情报员根据多方信息综合判断,越军可能在12日凌晨,也就是几小时之后发起进攻。
可别小看这几小时,在战场上可以决定成败,利用这短暂的时间,我军指战员果断下令,各部队火速进入战争状态,做好一切迎敌准备。
到了12日凌晨十二点半,我方情报员再次截获越北二军区电报,内容是,“准备完毕!”恰好验证了我军对战争时间的预判是准确的。
02
为了应对越军进攻,我军指战员在战略上也提前进行了一番部署。
虽然不知道越军要怎么攻,但地形地势决定了越军只能怎么攻,所以我军进行了针对性部署。
具体而言,我军将老山地区分为三大作战区域,即以八百河东山为核心的东区,以老山主峰为核心的西区,以及东西区之间的中区。
这里重点要讲中区,因为中区是一条大峡谷,以松毛岭为中越国界,峡谷中有条河,河边的公路便是我国支援越南的四号公路,从松毛岭往越南境内走,有一个村寨叫做清水口,是越南进入老山地区的必经之地,具有重大战略价值。
我军认为,越军如果发起进攻,必走清水口和松毛岭一线,所以我军主要防御方向是在这里,其他方向都对越军不利,我军防守起来也相对轻松。
所以,不论越军发起何等规模战役,用哪种方式反攻,我军都不担心。
说了这么多,那越军到底是怎么计划的呢?
按照苏联顾问的建议,越军计划让2万人趁夜摸到我军前沿阵地外500米处,等天快亮时,先来一番密集火炮轰击,然后从多个方向向我军阵地同时发起进攻,从而一举夺取老山。
越北二军区司令武立是此次计划的执行者,就在部队出发之前,他下达了一个命令,“每个人都要少带些干粮,多带点绳子。”
越军士兵不解,便问武立为何要带绳子,武立回答说,“三天后你们就站在老山主峰了,没有绳子怎么捆绑俘虏?”
武立毫无疑问是狂妄的,打算三天拿下老山,殊不知仅仅过了一天,他看着前线伤亡数字,吓得连茶杯都拿不稳。
说老实话,越军的实力其实不弱,跟法国和美国打了那么多年游击战,得到了足够历练,又有美式武器和苏式武器加持,更有苏联人撑腰,根本不怕解放军。
但是,玩战略战术,越军只是解放军的学生,还差得远了,在接下来的大战中,将再次被教育。
03
7月12日凌晨两点半,越军各部队向总部发送电报,只有4个字,“开饭完毕!”
这条电报毫无疑问被我军截获,我军判断越军要开始向老山地区前进了,指战员果断下令,在越军进攻之前,先向越军发起进攻,用大口径榴弹炮向越军后方基地、炮兵阵地、部队集结地和保障部队所在地的可能位置发起轰击。
一阵猛射之后,越军遭遇了比较重的伤亡,还促使他们如潮水般涌向清水口。
越军遭到进攻后,频繁向总部发电报,我军截获这些电报,得知越军打算按原计划行动,便准备再进行一轮炮击,以扰乱越军计划。
当时,指战员的命令是向1000米以外进行炮击,炮兵某团赵团长觉得有问题,他认为按照越南步兵的常规速度,不应该在1000米以外,只能在清水河以北300米到我方阵地外500米之间。
赵团长把自己的想法上报,上级经研究后表示认可,便改变了炮击计划,在阵地外500米到1000米之间炮击了两次,却没有发现任何反应。
这个结果让赵团长感到很尴尬,以为自己判断失误了,为了验证是否正确,我军还发射照明弹并进行了几轮机枪射击,依然没有任何反应。
正因如此,我军以为情报出错了,前线警卫部队开始放松警惕并沉沉睡去,指战员也觉得越军可能没有进攻,便只是下令加强巡视和戒备。
实际上,当时情况非常危险,越军虽然遭受几次炮击,损失很惨重,却一直没有暴露,先头部队已经摸到我军阵地前500米处了!
越军士兵十分顽强,虽然被火炮和机枪击毙了不少人,还有不少士兵被打成轻重伤,却硬是一声都没吭,有些人甚至血流干了死在原地都没叫一声。
并且,越军的伪装十分严密,他们屏住呼吸,一动不动地蛰伏在我军阵地前,照明弹升空后,根本看不出来有人。
实事求是地说,越军表现出的纪律与素质还是很不错的,如此大规模的军事行动,在漫天炮击轰击下都没暴露,没几个国家的军队能做到。
我军千防万防,还是没想到越军能摸到我军阵地前,情况相当不妙。
04
凌晨五点,这是越军发起进攻的时间,越军后方炮兵阵地的一个旅和15个炮兵营按照计划向我军阵地同时发起炮击。
与此同时,摸到我方阵地前方的越军也展开行动,进行排雷破障、开辟通路,炮击停止后便向我军阵地发起冲锋,我军被打了个措手不及,一些守卫部队损失惨重。
于是,我军紧急请求炮兵增援,但越军已经摸上来,与我军展开近战,赵团长不敢开火,这时候有人对他说,“封锁阵地前沿,打后续梯队!”
在炮兵总指挥的部署下,我方投入数个炮兵团,对以下几个方位进行轰击:
用两个炮兵团轰击清水口,确保外面的越军进不来,里面的越军出不去;
用一个炮兵团对八里河东山进行轰击,让越军无法居高临下发起进攻;
用一个炮兵团和五个炮兵营对阵地前沿进行反复轰击,以消灭封锁线内的越军;
另外,用数个炮兵团分别支援老山主峰战斗、打击越军二线部队、消灭越军坦克部队,以及对藏在凹地、山头反斜面和死角的越军进行打击。
此战当中,中越双方一共投入3万余兵力,47个炮兵营,炮火在宽5公里、深7公里的范围内进行反复轰击,一时间山体震动,喊杀声四起,攻守双方展开殊死搏斗。
为了加强火力,我军甚至将师直属的坦克营都开到前线,坦克一字排开,展开火力封锁,确保封锁线没有留口子。
后方则源源不断向前线运送炮弹,因为炮弹消耗量太大了。
最终,我军炮火形成了内外三道封锁线,越军被分割在几个火力包围圈内,越军主力始终无法靠近老山,我方阵地前的越军则逐渐被消灭。
战斗打得异常惨烈,越军的单兵作战能力很强,我军殊死搏斗,一度展开白刃战,许多阵地都经过了反复争夺。
我军炮火在此次作战中起到了很大作用,并且我军引进的炮兵雷达监测系统,锁定了几处越军炮兵阵地,这些阵地毫无疑问遭到毁灭性打击,所以炮战中我军占据优势,这也是战役取胜的关键之一。
05
越军见始终无法靠近老山,恼羞成怒之下,组织6个团的兵力轮番发起营团规模的冲锋,这在两山轮战中是很少见的,可见越军被打急眼了。
然而,越军集中在一起,反而为我军炮火轰击提供了便利,越军非但没能成功,反而遭受了巨大伤亡,一寸土地都未占领。
最终,越军的“北光计划”宣告失败,在丢下3700多具尸体后撤走,加上受伤的3000余人,一共伤亡近7000人,占到了两山轮战总伤亡的四成。
这场战役被后世称为“老山绞肉机”,越军本打算打偷袭战,结果更像是被我军“请君入瓮”。
我军准备工作十分充足,对战争的预判也很精准,美中不足是情报工作稍显滞后,也一度在战争中出现松懈心理,但从结果来看,还是值得赞许的。
越军的表现已经很好了,能够忍受伤痛,敢于牺牲小我,大有志愿军的风范,但毕竟他们发起了不义之战,战略战术也逊色于我军,结果只能是失败了。
7月13日,叶帅亲自到战场视察,发现成堆的越军尸体,不无感慨地说,“自淮海战役以来,我还没有见过这么多敌人尸体!”
7月14日,我军允许越军来收尸,但必须打红十字旗,人数在50人以下,且不能携带武器。
越军却不讲武德,打着收尸的名义来了六七十人,不但不打旗,还架着高射机枪到处射击,我军死伤了好几人。
既然越军违反规定,那我军也不客气,炮兵带着怒火来了个急促射,结果越军士兵一个都没能回去。
此后,越军也不收尸了,任由战友的尸体腐败,阵地前臭气熏天,我军无奈只得上去消毒,喷洒香水,以掩盖气味。
后来,我军干脆用火焰喷射器烧,依然过了很久才没有臭味。
我军还在越军尸堆中发现了不少绳子,当时还觉得奇怪,后来才回过味,原来是绑俘虏的,都觉得挺好笑的,这是狂妄到什么地步,才会想到带绳子?
此战对越军打击很大,武立得知自身伤亡很大,知道这次栽大跟头了,惊得半天说不出话。
此后,越军再没有发起大规模反击,双方进入鏖战,我军采取轮战模式,目的是锻炼队伍,消耗越军,最后硬生生打了十年,不但拖垮了越军,也拖垮了苏联,这当然是后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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